2016年5月21日 星期六

移動苦瓜 擬食蝸步行蟲 (Carabus nankotaizanus)


[移動苦瓜]

  • 外部型態

擬食蝸步行蟲(Carabus nankotaizanus)大部分的體型約35-40mm,但比較大的個體甚至有到50mm,而人工飼育環境下也曾出現約25mm的小型個體。牠們的前胸背板顏色每隻個體都略有差異,我就看過鮮紅、暗紅、深紫、黑色,其中以暗紅居多,而翅鞘上佈滿瘤狀凸起,乍看之下還真像黑色的苦瓜,翅鞘旁鑲著紅金的色澤。雌雄區分方面,和大部分的步行蟲一樣,看前腳附節,若有膨大,即為雄蟲;若無膨大,即為母蟲,此圖為雄蟲。膨大的原因是為了方便抓住母蟲。這蟲的交配慾望相當的強,若將雌雄兩隻放在一起,通常不超過五分鐘就會開始交配,而交配的時間最少兩小時起跳。

擬食蝸步行蟲成蟲標本照

  • 生態行為

擬食蝸步行蟲,成蟲幼蟲都以蝸牛為主要食物,成蟲也會取食腐果、蚯蚓等。其繁殖採K策略模式(K策略模式就是產下為數不多的卵,但卵的體積較大),擬食蝸步行蟲的卵跟其他昆蟲相比非常大顆,大約8mm,形狀像是軟糖一般。而幼蟲分為兩齡,人工飼養下幼蟲期約30-60天不等,化蛹後蛹期約兩星期即羽化,羽化過後約一天成蟲即會開始進食並交配,而人工飼養環境下的成蟲能活超過兩年,算是相當長壽的昆蟲了。牠們有著特別的禦敵行為,幼蟲時若受到驚擾,尾部會做出類似螫人的動作,或是從口部吐出黑色的液體以趨敵。而成蟲則會從腹部噴出含過氧化氫和對苯二酚的混合物,聞起來味道像狗屎的味道,噴到手上就算用肥皂再怎麼洗,還是要大約兩天後才會完全消失。平地的擬食蝸步行蟲全年皆可以見到,但從每年第一波東北季風來臨至隔年四月為成蟲發生的高峰期。

擬食蝸步行蟲二齡幼蟲
剛蛻皮的擬食蝸步行蟲幼蟲

  • 棲息環境

以平地的族群來講,多分布在草生地或菜園,曾發現於躲藏在磁磚、木板下的成蟲或幼蟲,也曾在帆布下泥土中找到卵,而住在較高海拔的擬食蝸步行蟲則多分布於落葉林帶。而牠的內翅退化,無法飛行,僅能在陸地上爬行,所以常可以見到被車子輾過的個體,在野外的天敵不多,車子或許是他最大的敵人吧?

被車子輾爆的擬食蝸步行蟲

這蟲對我來說意義很深,我國小第一次做科展就是以這隻蟲當做主題,而由於其棲息地離住家很近,所以常常都可以發現牠的蹤影。

參考文獻:
柯心平(民91)。台灣擬食蝸步行蟲之基礎生態學研究及族群間親緣關係之探討(碩士論文)。取自臺灣碩博士論文加值系統。

2016年5月20日 星期五

沉睡的老虎 貝氏虎甲蟲(Cosmodela batesi)


[沉睡的老虎]

貝氏虎甲蟲(Cosmodela batesi)是常見於平地與低海拔山區的虎甲蟲,牠是肉食性的昆蟲,日間會在接近地表的地方短距離飛行,晚上具有趨光性,常見於水邊沙質地活動,若發現一隻,附近可發現龐大的族群,體色相當艷麗,且具備發達的大顎,昨天晚上觀察到整群的貝氏虎甲蟲休息在林道旁的枝條上,得以拍攝到較為清楚的照片,若為白天拍攝,由於個性相當敏感,拍攝難度很高。幼蟲棲息於沙質地中,同樣為肉食性,會埋伏等待獵物。

過去臺灣本島的貝氏虎甲蟲被誤用為八星虎甲蟲(Cosmodela aurulenta),但臺灣本島並沒有八星虎甲蟲,臺灣只有金門有八星虎甲蟲,臺灣產的是貝氏虎甲蟲,而現在臺灣產的八星虎甲蟲又被稱為臺灣八星虎甲蟲,但不論是貝氏虎甲蟲還是臺灣八星虎甲蟲,都是中文俗名,還是以學名來稱呼比較不容易搞錯。

夜晚的貝氏虎甲蟲背面觀
夜晚的貝氏虎甲蟲側面觀
夜晚群聚在葉子上的貝氏虎甲蟲
白天時雄蟲以大顎夾住雌蟲試圖交配

參考文獻:
吳怡欣、何嘉浩、蕭忠義、楊平世 (2006)。八星虎甲蟲 Cicindela batesi(Fleutiaux, 1893) 之形態與生活史研究。動物園學報,8,7-14。

Karl Werner, Keh-Miin Chen, Man- Miao Yang (2002) Contribution to the Knowledge of the Tiger Beetles of Taiwan with Notes to the Species of Lanyu (Coleptera: Cicindelidae). Collection and Research, 15: 35-52.

驅人?驅蟲?


[驅人?驅蟲?]

這是最近我們社區裡很多人關心的花鳳蝶(Papilio demoleus libanius),今天早上出門前就看牠已經變成前蛹吊在那邊了,而晚上回到家再去觀察一次,發現已經化蛹。

今年已經是連續第二年有花鳳蝶來我家前面的金桔(Fortunella japonica)產卵,今年已經發現3隻幼蟲了,這是一種市區相當常見的蝴蝶,與人類生活算是非常接近的,而成蟲也具有如油畫般的色彩,如果家中有種芸香科(Rutaceae)的植物的話,不仿找找看上頭有沒有花鳳蝶的幼蟲。

其實前幾天鎮公所才派人來社區進行例行性的消毒,往水溝裡面噴白煙消毒,每次只要這樣一做,路上總會出現滿屍遍野的蟑螂,連蟑螂都噴的死的消毒,不知道對人有沒有一定程度的傷害呢?

一接到要消毒的通知,我媽媽就問我要不要把金桔樹搬進家鐘,以防蝴蝶幼蟲受到波及,我答應了,因為我覺得這是人為所會造成的傷害,並不是自然現象,如果是鳥去吃蝴蝶幼蟲我覺得沒什麼,自然就是這樣,但我覺得如果因為消毒而死,那牠的死就不是那麼合理了,我救不了那些蟑螂,但我做我能做的。

花鳳蝶的前蛹

是我們怕蜘蛛 還是蜘蛛怕我們?


[是我們怕蜘蛛 還是蜘蛛怕我們?]

蜘蛛到底是不是昆蟲的問題一直到今天都還有人不清楚,蜘蛛不是昆蟲,蜘蛛和昆蟲同樣屬於節肢動物門(Arthropoda),但昆蟲屬於昆蟲綱(Insecta),而蜘蛛是屬於蛛形綱(Arachnida)的動物,所以蜘蛛不是昆蟲!

今天一早在我們班上,上課的時候,有隻白額高腳蛛(Heteropoda venatoria)忽然出現,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喇牙」,喇牙是居家環境很常見的一種蜘蛛,其實只要有蟑螂的地方,能見到牠的機率就不低,因為蟑螂是牠很喜歡的食物。順帶一題,並不是每種蜘蛛都會結一張網掛在那邊等獵物自己上門,有些蜘蛛會建造一個巢穴,埋伏等待獵物,而也有些蜘蛛採游獵的方式,主動去尋找獵物。而幾乎每種蜘蛛都是有毒的,但大部分的毒性不足以致人於死,會有毒的原因主要是因為要毒死獵物,而蜘蛛的獵物不是人類,當然也不需要有足以毒死人類的毒性了。

喇牙在上課時間突然出現,其實我很早就看到了,我覺得沒有什麼,還特別看了一下,因為已經一陣子沒看到了,覺得有點懷念,但是一下子之後,就有人開始尖叫,然後跳離座位,我真心覺得太誇張,但我還是坐著沒去處理,想看看其他人怎麼對待這隻小動物,然後就有一陣聲音喊著:「打死牠!打死牠!」,我心裡想,我們把場景換到夜店前面,幾個人教唆另外幾個人,而把喇牙的身分換成警察,這樣,有什麼不同嗎?我不討厭蜘蛛,我也沒有特別喜歡蜘蛛,但我覺得我們對待生物也應該要將心比心,牠並沒有侵犯到我們,只是因為長的比較可怕,那牠就該死嗎?當殺死一隻生物而對幫助他們沒有任何意義的時候,那這件事能不發生,就盡可能不要發生的好。

大部分的生物對人類都是害怕的,很少有動物會主動攻擊人類,尤其是昆蟲、蜘蛛,這類小型的動物,我們的體型比他們大那麼多,應該是牠們該害怕我們才對吧?

於自家拍攝的白額高腳蛛

放生


[放生]

這議題最近立法院吵的沸沸揚揚,到底要不要開放宗教放生,我覺得我有一些看法,以下我先說明我將放生歸類為下面幾點。

  • 受傷復原後生物放生

我認為受傷復原後的生物經過仔細評估後放生是需要的,在野外有些生物會受到各種人為因素而受到傷害,如鳥網、車子衝撞等,能活下來已是大幸,若是族群量較少的物種,回歸自然我想是必要的,但依然需要經過仔細的評估再放生,若沒有經過仔細的評估,放生恐怕等同放死。

  • 宗教放生

宗教放生這其實相當的複雜,除了牽涉到尊重各個信仰的不同外,還牽涉到了生態環境的維持,我們都知道宗教放生出自於善意,但有時若不了解情況很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我又將宗教放生細分為三類。

  • (1)原生生物原產地的宗教放生

這看起來或許是傷害最小的選項,不過依然存在著問題,如果是人工大量繁殖出來的個體,放到當初親代的原產地放生的話,可能會有當地環境負載量無法負荷的問題,當環境無法負荷,那族群便會發生競爭的問題,雖說競爭在野外本來就屬自然現象,但人工繁殖會使更多的個體注入野外,可能會發生更大的傷亡。

  • (2)原生生物的宗教放生

我將這點和上方區隔開來是因為有些宗教團體並不會選擇適合該生物生存的地點放生,將斑龜放到海裡、將原生淡水魚類送往海裡的情況並不少見,上述兩點都會造成生物無法適應而死亡,這情形並不是放生,而是放死。另一個則是基因庫污染的問題,雖然原生生物都是台灣所產的,但有非常多的生物會有南北個體差異,或是地區性的差異,舉例來說如果將原本在台北的個體放生到台南,那原本在台北才會出現的生物型態,變成也會在台南出現,久而久之兩地就同化,那原先自然形成的個體差異也就消失了。

  • (3)外來生物的宗教放生

外來種的問題早已深入台灣,不是台灣原生的生物會因為生存的需求跟台灣原生的生物產生競爭關係,而常有原生的生物被基因汙染變成雜種,又或是外來種捕食原生生物的情形,這不但破壞了原有的食物鏈,也容易造成物種漸漸消失的問題,變成雜種的例子比如說台灣原本的蓋斑鬥魚,和外來種的彩兔發生雜交的問題。

宗教放生我傾向於與第一點的受傷後動物放生結合,宗教團體跟政府主管機關申請,由政府主管機關仔細評估受傷後動物的復原情形,而再由宗教團體進行放生,這可能是比較可行的辦法,否則若再無立法管制上述問題,未來這些問題可能會越來越嚴重。

還有一個問題,宗教團體所放生的生物通常是經由購買來放生的,這衍生出一個嚴重的問題,當沒有了買賣,那商人還會去捕捉這些生物嗎?而放生後,商人又再去捕捉,造成惡性循環,也間接造成了生物的傷亡。

  • 寵物放生(棄養)

臺灣有非常多不負責任的飼主,將外來生物如貓、狗、巴西龜、甚至最近出現的浣熊,拿到野外去放生,這嚴重影響到臺灣的生態,每年遭到狗咬死的原生生物有多少?每年被貓玩死的原生生物有多少?牠們原來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但卻因為人為的原因而毫無價值的死去,一定要有物種絕種我們才能有所省悟嗎?而且別以為少量放生就不會造成問題,台南的綠鬣蜥、分布在全台各地的福壽螺、美國螯蝦,一開始不也都是少量放生,最後演變為全台性的大問題。

圖中的暗藍扁騷金龜有可能是放生入侵的,但也可能是由進口木材入侵台灣的,不論牠是以哪種方式入侵台灣,牠的入侵以成事實,我們大家應該要更重視外來種及放生的問題,我們才能讓下一代還能看見原來在台灣這片土地上生活的生物。

外來種的暗藍扁騷金龜(Thaumastopeus shangaicus)

臺灣最美麗的小強 帶紋紺蠊(Eucorydia dasytoides)


[臺灣最美麗的小強]

蟑螂又叫蜚蠊,是屬於蜚蠊目(Blattodea)的昆蟲。

一般人看到蟑螂的反應是什麼?啊~~~蟑螂,然後跑走?還是拖鞋拿來?蟑螂又是種人人喊打的生物,但其實我們都對牠們產生了刻板印象,並不是所有蟑螂都是骯髒、住在下水道裡的,有大部分種類的蟑螂並不住在下水道裡,而是住在森林裡,也並不是每種蟑螂都長的令人憎惡,除了有擬態為瓢蟲的蟑螂,也有本身閃閃發亮,散發出藍色光澤的蟑螂,那就是我今天要介紹的主角,帶紋紺蠊(Eucorydia dasytoides)

帶紋紺蠊是分佈於臺灣低海拔山區的美麗蟑螂,牠不住在下水道裡,而是住在森林裡;牠不吃人類產生的廚餘,而是吃花粉,牠顛覆大部分人的想像。按照目前人工飼養的個體來看,牠除了會取食花粉,也會吃魚飼料,生活史約一年一代。

只有發現雄蟲會訪花,而雌蟲我倒是沒看過有訪花的紀錄,我四次看到的個體都是雄蟲,而有三次是在路上爬行的個體,而另一隻則是正在飛行的個體。

東部和南部的個體與北部的個體背上的橘色花紋略有差異,東部和南部的個體橘色花紋呈兩點,而北部的個體成帶狀分布。

註:2017年最新的紺蠊屬分類修訂,臺灣東部、南部、北部的的花紋差異仍屬種間變異(Lu Qiu et al.)

發現於北部的個體

參考文獻:
Lu Qiu, Yanli Che, Zongqing Wang (2017) Revision of Eucorydia Hebard, 1929 from China, with notes on the genus and species worldwide (Blattodea, Corydioidea, Corydiidae). Zookeys, 709: 17-56.

臺灣國蝶 臺灣寬尾鳳蝶(Papilio maraho)


[臺灣國蝶]

臺灣寬尾鳳蝶(Papilio maraho)的幼蟲在野外只棲息於台灣檫樹(Sassafras randaiense)的樹上,這兩個物種都是瀕臨絕種的物種,只棲息於台灣檫樹的這個特殊習性,也讓臺灣寬尾鳳蝶更為罕見。

臺灣寬尾鳳蝶首次採集記錄為1932年7月,發現於宜蘭縣大同鄉的獨立山,此後罕有採集記錄,日本人更稱此蝶為「八百圓蝶」,據說是當初日本人收購臺灣寬尾鳳蝶的價格。後來由昆蟲學家慢慢探索牠的習性,大大的讓臺灣寬尾鳳蝶的能見度提高,也因如此,今天才有機會目睹牠的芳蹤。

會下降到低海拔吸取水中礦物質的臺灣寬尾鳳蝶全部都是雄蝶,原因是因為若讓雌蝶下降到低海拔地區吸水,被天敵捕食的機率將大大提升,若沒有了雌蝶便無法繼續繁衍下一代了,因此演化出由雄蝶吸水,將礦物質藉由精囊的方式傳到雌蝶體內,以提升雌蝶存活機率進而能夠更順利的繁衍下一代。

每年的4月底至7月初為臺灣寬尾鳳蝶活躍的高峰期,常會吸引許多蝴蝶攝影愛好者在河床邊聚集以鏡頭捕捉牠的姿態,而於中高海拔地區且附近有台灣檫樹分佈的區域,則有機會目睹臺灣寬尾鳳蝶訪花的蹤影。

和上翅膀溪水的臺灣寬尾鳳蝶

臺灣寬尾鳳蝶是攝影愛好者喜愛拍攝的對象

參考文獻:
Shiraki Tokuichi, Hynobius sonani (1934) On a new species of Papilionidae, Papilio maraho Shiraki & Sonan. Zephyrus, 5: 177-182.

碰觸毛毛蟲的迷思


[碰觸毛毛蟲的迷思]

曾經聽過不少朋友說:「啊!那條毛毛蟲!不要碰、不要碰!」,然後一腳踩死的其實也不在少數,很多人覺得毛毛蟲碰了手就會爛掉,但其實並不是每種毛毛蟲都是有毒的,長毛的毛毛蟲也不一定是有毒的毛毛蟲,所以當毛毛蟲爬到你的身上時,也不用太過緊張,輕輕的把牠從衣服上抖掉,或是拿片葉子讓牠慢慢的爬上去,再放回原生的環境就好了,甚至是用手讓牠爬上去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牠只會覺得你是一隻樹枝,只要不要讓牠受到驚嚇,或是故意去碰觸毒蛾幼蟲的毛,不然一般的毛毛蟲如果碰觸牠的身體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所以下次看到毛毛蟲不要再一腳踩死了啦!

臺灣黃毒蛾(Porthesia twiwana)

淺談昆蟲標本製作之重要性



[淺談昆蟲標本製作之重要性]

很多人覺得製作昆蟲標本是一件慘忍的事,以某些角度來講確實如此,常會為了保持標本的完整性而採用毒瓶或是冷凍的方式將昆蟲殺死,但製作標本是學術研究不可或缺的一環,標本可以用來比對相近昆蟲之前的微小差異,你可能會問,那照片不能比對嗎?某些時候確實可以以照片來比對,但是有很多的時候並不是靠照片就能清楚的比對出昆蟲的差異。像是某些非常近似的物種,外觀上幾乎看不出差異,只能藉由解剖生殖器來區分牠們是甚麼物種。

標本確實的保存以及收藏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有時候新種就是靠年代久遠的標本所發表的,比如說最近發表的台北脊頭鰓金龜(Miridiba taipei),就是靠比對將近50年前的標本,在2015年所發表的新種,而標本的採集,很多時候得靠業餘的昆蟲愛好者來進行,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成為公民科學家。

你可能會問,把蟲都抓光了,那研究還有什麼意義呢?其實昆蟲的繁殖能力非常的強,採集適量的標本並不會對其族群造成重大的危害,環境破壞所造成的影響遠遠超過標本採集的影響。

我早早就跟我父親交代,如果我不小心走了,我的標本全部都要捐到科博館,放在那邊,標本才會受到妥善的保存,以供日後研究的需要。

中國大鍬形蟲(Dorcus hopei hopei)雄蟲標本

參考文獻:
Chun-Lin Li, Ping-Shih Yang, Chuan-Chan Wang (2015) A review of the genus Miridiba Reitter (Coleoptera: Scarabaeidae: Melolonthinae) of Taiwan. Zootaxa, 3955(4): 521-536.

這是我的地盤! 白領帶木蜂(Xylocopa collaris sauteri)


[這是我的地盤!]

這是在富陽所拍到的照片,當時這隻雄性白領帶木蜂(Xylocopa collaris sauteri)在一塊倒木上,附近有另一隻雄性的白領帶木蜂,牠一接近在木頭上的這隻白領帶木蜂,木頭上的白領帶木蜂就飛起驅趕,甚至在空中有打鬥的情形,可見這種木蜂的領域性相當的強。


  • 為什麼牠叫木蜂?

牠會叫木蜂是因為雌蟲會在木頭裡挖洞築巢,建造一個長條形的巢室,所以牠叫木蜂。


  • 白領帶木蜂怎麼分雌雄呢?

白領帶木蜂是明顯的雌雄二型性物種,雄蜂全身都是白色到橘黃色的絨毛,而雌蜂則僅前胸背板以及後胸背板有一些橘黃色的絨毛,粗胖的身形加上兩顆大大的眼睛,又全身覆蓋絨毛,像極了絨毛娃娃,相當可愛,如果有機會在野外遇到牠,也可以注意其特殊的習性。

圖皆為白領帶木蜂雄蟲

活著真好


[活著真好]

今天一早,我踏上富陽自然生態公園的土地,並沒有特別設定要找什麼物種,只是愜意的走走,沿途拍攝各種昆蟲,這也不過是我第二次來,對於此地並不熟悉,挑了條最順眼的路就開始尋找昆蟲了,拍著拍著,突然聽到一個似層相似的聲音,抬起頭來仔細尋覓,才發現原來是赤腹松鼠(Callosciurus erythraeus thaiwanensis)的叫聲。告別了赤腹松鼠,一溜煙我就到了山頂,山頂上有棵樹開滿了花,上面有各種訪花的昆蟲,數量最多的就是台灣小綠花金龜(Gametis forticula formosana)了,偶爾飛來一兩隻黃肩長腳花金龜(Epitrichius cupreipes),原先很訝異這裡怎麼會有這個物種,想要採集一些標本,但一不注意就飛走了,心中也留了個小小遺憾。告別了這棵樹,我又往更深山裡面走,走著走著,我失去了方向、迷路了,突然間出現像是嬰兒哭聲的聲音,但我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應該是紅嘴黑鵯(Hypsipetes leucocephalus)的叫聲,不用多疑。當我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時,我在慌張之餘,發現了頭頂有隻琉璃翠鳳蝶(Papilio paris nakaharai),我停了下來想要拍照,發現牠是一隻正在產卵的雌蝶,想想我若沒迷路,大概不會遇到這景象吧!告別了琉璃翠鳳蝶,一個爬山的阿伯出現了,我問了問如何走回富陽,他告訴了我怎麼走,當下心想,這世界上好人還是很多的,又走著走著,遇到了另外一對夫妻,我又問,請問這方向走回富陽對嗎?沒想到他竟然跟我說我走反方向了,於是我又很緊張的按照原路走回,走到一個交叉路口,有個中年男子在那運動,我也沒再多問,直接選了條往下的路就走了(另一條是往右),最後我發現走到底還是要右轉,而且右轉的路是條長滿青苔,坡度約60度的陡坡,我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上去,最後我還是硬著頭皮上了,當我走到中間時我後悔了,我發現根本無法用站立的方式走完全程,我只好開始用爬的,待我爬到最上面呈現一個非常狼狽的狀態,剛剛那個運動的中年男子從另外一條路走出來,看起來一派輕鬆,我心中頓時冒出了無限的髒話,其實當我迷路的這段時間,一直有黃肩長腳金龜在我頭上飛,我不知道牠在笑我還是怎樣,不時抬頭就會看到牠在我頭上,不過最後我還是活著走回富陽了,覺得...活著真好...

從這件事我學到:


  • 不要一個人上山
  • 不知道路最好不要亂跑
  • 出門帶個指南針
  • 這世界上好人很多,迷路了不要慌張
  • 在山裡迷路很刺激,可能發現很多平常看不到的東西,不過這種還是不要體驗比較妥當

產卵中的琉璃翠鳳蝶

尋蛙


[尋蛙]

剛吃完飯,聽到外面有很多青蛙的叫聲,就拿起手電筒跟相機還有雨傘到外面晃晃,一開始還找不到什麼東西,但最後沿著聲音仔細尋覓,終於找到聲音的來源:日本樹蛙(Buergeria japonica),找到了好幾隻不同的個體,才發現牠們彼此的個體差異非常的大,回來也是查了一些資料,問了幾個朋友,才確定是日本樹蛙,而圖中這兩隻是在進行所謂「假交配」,假交配之所以說是假的,是因為一般所說正常的交配都是體內授精,但假交配不是,假交配只是雄蛙抱住雌蛙,而雌蛙會產出卵泡,最後雄蛙才會讓卵泡授精,所以是體外授精,並不是體內授精,所以稱之為假交配,青蛙通常都是雄性較小,雌性較大,圖中在上方的就是雄性的日本樹蛙,而下方的就是雌性的日本樹蛙了。

其實觀察力的培養是靠經驗累積上來了,常常有很多朋友問我說我怎麼都看的到這些生物,我都跟他們說,只要了解這些生物的習性,靜下心來仔細尋找,要找到其實並不困難,而就青蛙來說,還有蛙鳴的輔助,靠著蛙鳴知道青蛙的方位,尋找起來就更加容易了,下著雨的夜晚時分,全家人一起聽蛙鳴、找青蛙,是非常合宜的親子活動呢!

註:這天所發現的樹蛙,其實是太田樹蛙Buergeria otai Wang, 2017,而非日本樹蛙,太田樹蛙在2017年才由臺師大的團隊所發表,分布在蘭陽溪以南;蘭陽溪以北的則為日本樹蛙Buergeria japonica Hollowell, 1861

假交配
體色較黃的個體

參考文獻:
Ying-Han Wang, Yu-Wei Hsiao, Ko-Huan Lee, Hui-Yun Tseng, Yen-Po Lin, Shohei Komaki, Si-Min Lin (2017) Acoustic differentiation and behavioral response reveals cryptic species within Buergeria treefrogs (Anura, Rhacophoridae) from Taiwan. PLoS One, 12(9): e0184005.

長角的金龜 台灣角金龜(Dicronocephalus bourgoini)


[長角的金龜]

台灣角金龜(Dicronocephalus bourgoini)是最近郊山很常見的昆蟲,很多人可能會因為牠頭上的東西而誤認牠是鍬形蟲,但是否為鍬形蟲並不是靠著有沒有大顎來區分,台灣角金龜頭上的也不是大顎,是牠的頭角。是否為鍬形蟲或金龜是根據觸角的形狀來做區別,鍬形蟲的觸角呈現L型,末端有錘節,而金龜子的觸角則是呈現腮葉狀,不過有些金龜的觸角不會常常打開,所以有時候看起來也向L型的,但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其實跟鍬形蟲比還是有明顯差異存在。

台灣角金龜若是受到威脅會將前腳高舉,目的是要威嚇敵人,不少昆蟲會將自己的前腳高舉或是張開翅膀露出鮮豔的顏色來威嚇敵人,這些習性在我們看來沒有什麼,但這卻可能令他們保住一命


臺灣目前已命名的角金龜有4種,其中包含2亞種(小林裕和、余清金,1994),種類如下列


  • Dicronocephalus bourgoini (Pouillaude, 1913) 台灣角金龜
  • Dicronocephalus shimomurai (Kurosawa, 1968) 下村角金龜
  • Dicronocephalus uenoi katoi (Kurosawa, 1968) 加藤角金龜
  • Dicronocephalus uenoi uenoi (Kurosawa, 1968) 上野角金龜
  • Dicronocephalus yui cheni (Kurosawa, 1968) 陳氏角金龜
  • Dicronocephalus yui yui (Kurosawa, 1968) 余氏角金龜

其中以台灣角金龜最為常見,其實繁殖並不困難,以竹葉撕細鋪在上層,雌蟲便會將竹葉拖到土中「包粽子」,將卵產在雌蟲所包的「粽子」中,幼蟲期並不長,從卵到化蛹不用半年,但三齡末到化蛹是個很大的癥結點,很多幼蟲會在L3末的時候不做土繭直接變成前蛹,最後導致化蛹失敗,但經過實驗發現,放在外面盆栽中的個體都順利做了土繭,而日本那邊也有人將幼蟲放在外面有種植物的盆栽中飼養,也都順利做了土繭,當時在飼養這隻蟲的時候,也問了幾個蟲友,也有耳聞說在耗材中放入生蕃薯就能使幼蟲做土繭,不直接變成前蛹,不過詳細原因還有待商榷,推測是與植物根部所釋放的成分有關,那時候沒做土繭的幼蟲的處置方式是用布丁杯跟衛生紙做了人工蛹室(假土繭),來幫助幼蟲化蛹,效果其實也是不錯,克服L3末期到化蛹的問題,飼育此蟲基本上沒有什麼困難點。

台灣角金龜雌蟲所包的粽子
新羽化的台灣角金龜雄蟲
台灣角金龜雄蟲背面觀

台灣角金龜雄蟲舉起前足威嚇

參考文獻:
小林裕和、余清金(1994)。台灣產角金龜屬(鞘翅目:金龜科)之註釋。中華昆蟲,14(1),115-119。

隱翅蟲的迷思


[隱翅蟲的迷思]

很多人對隱翅蟲總是存在一種害怕的心態,普遍的原因都是因為認為有劇毒、很危險,但事實上並不是每一種隱翅蟲都是有毒的,常見的只有毒隱翅蟲屬(Paederus)有毒性而已,碰觸到其體液有時會有起水泡等反應,但其實只要不要在夏季的夜晚靠近草生地附近的燈源就比較不會有碰觸到的問題,因為最常見的紅胸隱翅蟲(Paederus fuscipes)經觀察,具有頗強的趨光性,但如果牠真的爬到你身上,其實也不用害怕,因為牠的體型非常小,只要輕輕吹一下,他就會掉下去了,不需要將牠打死,否則後果會相當麻煩。

根據TaiBNET臺灣物種名錄的資料來看,臺灣總共有超過1000種的隱翅蟲已經被命名,就如同我前面所說,並不是每種都有毒,有些隱翅蟲甚至長的相當的帥氣,帥氣程度一點都不輸受大家喜愛的鍬形蟲,像是Ocypus屬的隱翅蟲,外觀就非常粗壯。長久以來隱翅蟲一直都被大眾誤解,有一部分是媒體渲染的結果吧!希望這篇文對洗刷隱翅蟲的污名有些幫助。

Ocypus sp.